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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涉江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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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涉江湖

卯時將過,公雞已經開始打鳴,而天還未亮,張寶相就已經睡不著了,當他醒來時,卻發現李靖已經在院子裏舞劍了。

張寶相不好打擾李靖舞劍,便在一旁細細的觀著,不知不覺似乎已經將李靖舞劍的招式都記了下來。李靖舞劍完畢,反手卻將劍丟給了張寶相,“寶相,你來試試。”

“主人,別了,小的看看還行,真讓我來,我可不會。”

張寶相看著李靖的神情不對,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口誤,“哥,我以後一定改,不再叫你主人了,也不再自稱小的了。”

李靖的臉色由一絲怒氣又變成了溫和,“寶相啊,你跟了我,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了,你身體底子好,現在我教你一些拳腳,用來防身,你看仔細了。”

李靖將自己琢磨的一套拳法演示給了張寶相看了,張寶相入手極快,不愧是個練武的好材料,李靖說道:“這套拳法不需要什麽根基,每個人都可以練習,但是不練則會荒廢,所以你每天都得練習兩個時辰,明白了嗎?”

張寶相點點頭,“哥,你放心吧,我一定練好本事,這樣就不怕別人欺負我了。”

李靖頷首笑了笑,轉身進了裏屋。

正是秋高氣爽的季節,長安城的街道上落滿了黃葉,金燦燦的極為耀眼,風一吹過,像極了浮動的水面,一層一層的蕩漾。宇文府內,幾個黑衣男子正跪在家主面前,為昨晚的失手接受懲罰。

領頭的黑衣人緩緩擡起了頭,宇文成逸的臉龐逐漸清晰,看著他一臉的憤怒,黑衣人又慚愧的低下了頭。

宇文成逸咆哮道:“一群廢物,老子這仇還指望你們去報,真是窩囊廢,這麽多人還殺不了他一個人。”

“公子,那人武藝高強,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,而且,要是讓主公知道了,那就不好了。”

宇文成逸一臉的怒氣,最不喜歡聽到的便是主公二字,這老家夥都一大把年紀了,身子骨還那麽健朗,恨不得他早點歸西,也得分些家財,只要那老頭子還在一天,自己便永無出頭之日。

宇文成逸沒好臉色,這批黑衣殺手一向聽他祖父宇文述的命令,從宇文成逸的父親宇文士及被人暗殺的那天起,他便寄養在伯父宇文化及家,從小到大又被宇文成都的光環籠罩,只想著有朝一日自立門戶,但是宇文述一日不死,自己便一日分不到家財,只恨那宇文述身子骨健朗如牛。宇文成逸咬著牙說道:“主公那邊我自有交代,他人遠在洛陽,你們身在長安,怕什麽?”

宇文成逸眼神之中帶著要挾,謾聲笑道:“你們可別忘了,你們的把柄還在我的手上,最好是把我吩咐的事情辦好了,不然,後果你們知道的。”

黑衣人相互對視了一下,心有不甘的樣子,極不整齊的回答道:“我等定會唯公子馬首是瞻,赴湯蹈火,在所不辭。”

宇文成逸聽出這字面上的意思,要不是有把柄在手,這群人如何肯聽命於自己。現在長安城突然出現這麽一個陌生人,而且還當街戲耍了自己一番,這個仇,無論如何也得報了。

長安城內,現在就屬越王有權有勢,大小官員都得看在越王面子上,他相當於這長安城裏的半個皇帝,要是能夠得到越王的支持,想必這仇必得報了。

近天閣營業不分白晝還是黑夜,白天經營的是些歌舞詩會,而夜晚經營的,自然是見不得人的買賣。現在是白天,近天閣同往常一樣熱鬧非凡,不少身份顯赫,富貴人家的子弟都聚在這裏,表面上,近天閣是煙花之地,而暗地裏,這裏卻是長安城最大的情報交易所。

李靖幾天前便約定了舊友在近天閣一聚,沒想到昨日因為救了張寶相而耽擱了時間,今日再到近天閣,不知道老友是否還會前來。

李靖帶著張寶相找了處僻靜的地兒坐下,近天閣老板是個胖胖的女人,穿得花枝招展,濃妝艷抹的模樣,李靖見了便想吐,但是被他極力的壓制住了。

胖女人一臉春風蕩漾的樣子,嬌嗔的招呼道:“二位公子,可有物色好的姑娘?我這就讓她過來。”

李靖罷罷手,“不必了,這些銀子你拿著,把簾子給我放下來,我們等人,閑人勿擾。”

老板一聽這話,便明白其中的意思,做這一行的,見得多了,也就不覺得奇怪了,雖說近天閣是煙花之地,但是這胖女人從來不反對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在這裏出入。

張寶相好奇的問道:“哥,我們等誰呀?”

李靖搖了搖頭:“一會兒你就知道了,註意觀察周圍環境,這地方可不簡單。”

張寶相心神領會,密切的註視著周圍的一切動靜。

是他?他怎麽會來這裏?就在李靖對面的雅間內,紅拂女正關註著對面的一切動靜,沒一會兒,楊素的腳步聲漸漸近了,胖女人老板一臉的諂媚,極力迎合楊素,巴不得整個人都黏在他身上。

楊素進了屋子,兩個貼身護衛反手一把將門關上,胖女人碰了一鼻子灰,不過還好得到了十兩打賞的銀子,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,扭著屁股手叉腰下了樓梯。

張寶相機敏的註意到了楊素的出現,便立即回過頭想李靖說道:“哥,咱們對面似乎來了個大人物,還帶了護衛。”

李靖“嗯”了一聲,又繼續閉上眼睛不知道在幹什麽。

對面的屋子裏,楊素親自接見了紅拂和藍煙,將她們兩個人安排在近天閣,就是為了掩人耳目,也方便收集情報。

楊素開口微微說道:“今日長安城出現了一個人,他的出現,恐怕是個變數,早上宇文成逸來求老夫,出手做了他,你們看,此人什麽來頭?”

紅拂明白楊素口中的人是誰,那人就在對面的簾子裏,可是紅拂決定撒個謊,瞞過楊素,她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做,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這麽做。

“主公,這人昨天才到長安,因為在街上戲耍了宇文成逸一番,故而宇文成逸懷恨在心,想要借我們的手加以報覆。”

楊素捋了捋花白的胡須,輕輕挪動他那肥胖的身軀,“宇文成逸是宇文述的孫子,而宇文述乃老夫的勁敵,縱橫官場幾十年,那老匹夫到現在還在跟老夫叫板,不得不說,宇文述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強大的敵手,現如今,宇文成逸想要與我聯手除掉宇文述,那麽我們將來便多了一條財路,少了一個敵手。”

紅拂不解,急問道:“主公,宇文成逸是宇文述的孫子,宇文成逸又怎麽會真心幫助我們?”

楊素盯了紅拂一眼,“你有所不知,宇文成逸因為不滿宇文述的打壓,又無法像宇文成都那樣成為大隋第一勇士,現在他在宇文家中,要地位沒有地位,要權勢沒有權勢,只有宇文述死了,他便可以分到宇文述一半的財產,那樣以來,我們就可以用宇文家的錢養兵對付宇文家。”

藍煙拱手讚道:“主公聖明,不過,這宇文成逸要殺的那小子,我們也不了解,待我們弄清他的來歷之後再下手不遲。”

楊素瞥了藍煙一眼,這個時候拍馬屁,真的是恰到時候,不過楊素聽得心裏愉快,“好,你們且下去負責這事,查明其身份之後傳信與我,等我命令。”

“諾。”

對面的簾子內,李靖依舊緊閉雙眼,聽到木板有絲毫的抖動,其平率錯落有致,一起一伏均勻得當,他揚起嘴角,“寶相,我們等的人到了。”

張寶相立即將簾子打開,簾子外站著一位中年人,身穿青色長袍,著黑色鬥篷衣,眉宇之間隱約夾雜幾絲白色,胡須均勻而落其口,看到張寶相,他微微開口道:“可是藥師否?”

張寶相一臉的茫然,只聽得李靖應了一句:“陰前輩快請進,昨日有事耽擱,故而今日前來,望先生賠罪。”

“無妨”,說著便進了簾子內,見張寶相又將簾子順齊了掩上紗門,他才繼續說道,“前些日子已經收到王兄的信件,聽說你要來長安,我便日日來此等候,也不多一日兩日罷。”

李靖拜道:“陰前輩,我奉了師父之命下山,尋一明主以輔助,我夜觀天象,這長安城內有紫微星動,似有天子氣息,陰前輩可有相解之人?”

“我陰世師活了大半輩子,現在老了也糊塗了,不像王兄那般看得通透,這長安城內,多是舊臣門族,誰有天子氣又有誰知道呢。”

洛陽城外,天子儀仗早已等待,隋煬帝帶領剩下的北巡之師趕回洛陽,看到了洛陽城,心中的石頭終於可以放下了。

迎接天子歸來的皇子是楊諫,他早早地就在洛陽城外候著,看到父皇的車駕,急忙命左右奏響聲樂迎接隋煬帝歸來,沒成想,隋煬帝滿臉的倦容沒有因為這些絲竹之聲有任何的改觀,到了自己的地盤,隋煬帝反倒是一頭睡了過去。

進了皇城,隋煬帝醒來時已經到寢宮了,他喚來張公公,“快將沈護衛來。”

張公公不敢怠慢,急忙出了寢殿去傳喚禦前帶刀侍衛沈光前來。隋煬帝見到沈光的第一眼,便將隨身攜帶的義成公主手信交給了他,“沈護衛,現在朕命你秘密出宮,務必將李靖尋來,朕重重有賞。”

沈光一聲“諾”,隨後轉身離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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